虞婷的自述
2012年的一天,我无意中发现乳房有个小肿块,没太在意。
2013年它长大了些,3月份去医院检查,医生说没问题,是个乳腺增生,注意点,别生气着急就行了。我就没把它当回事儿,可接下来就发现它越长越大。
2013年的12月13日,一个非常好记的数字,这一天我拿到了我前半生奋斗的一份成绩单——乳腺癌诊断书。
做手术后,6个小时不能进水进食,慢慢的背上的疼痛比刀口还疼,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健康比什么都重要,活着比什么都好。
那时谁说一百万可以让你不疼了,我一定会义无反顾,把钱都给他。金钱、权利、荣誉,一切都无法替代和分担病痛。
比起手术,“化疗”才是真正痛苦的开始。每次都像是把整个人炸得粉碎再一块一块地拼接起来,吸口气都会呕吐不止,像有双大手在五脏六腑肆无忌惮地翻搅,痛得忍无可忍,就想是不是跳楼摔下去都比现在好受。谁能相信这曾是在镜头前无比光鲜、亮丽的主持人呀!
每次化疗就是胜利跨过地狱一次,就这样我熬了8个月。
经历了生死病痛,回头我要感谢这场病痛,是它让我懂得活着的意义。以前觉得很重要的事现在再看来并不重要,相反以前没有好好珍惜的东西却发现是那么重要。就像理解了金钱与欲望和空气与水比起来微不足道。
但是,在这个用金钱和地位来衡量成功与否的社会,女性的压力多么大。她们要结婚生子、养家糊口,在职场上她们拿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。
在这个你比我攀的时代背景下,不拼怎么能买得起房子?不拼怎么能看得起病?不拼孩子怎么能上得起学?
就拿我来说,总结前半生就三个字——“不甘心”。不甘心在一个小城市工作、不甘心本科文凭、不甘心硕士学位、不甘心被人家瞧不起……压得我喘不气,让我在这条奇怪的轨道上越跑越远。
中国传媒大学毕业后,我分配到中央台,北方的冬天特别冷,为了抢机房,早上天不亮眼睛都没睁开,就得去挤地铁,一个半小时才到台里,我总跟技术开玩笑说:“机房一日,世上几天。”剪辑台前一坐一天跟玩儿似的。
晚上赶最晚一趟车回学校也快夜里两点了,没车就直接睡机房。我最恨有把手的凳子,因为三个凳子拼在一起,我睡姿就成w型了。有一次为了赶制一个春节特别节目7天没怎么合眼,节目做完后,高烧、烧得满嘴水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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巨大的压力和争强好胜也许是我生病的诱因,但还有多少人依旧过着这样的生活?